【哨向nph】如你所见,我是个女大学生 - 如你所见只有岁月是真的
一楼的客房就在那间卧室的正下方,蒋兰絮将柏诗送进浴室,期间抬头看了眼屋顶,仿佛透过那面厚墙看见她住进去的未来,不知不觉脸上的笑就有些痴汉。
他简直迫不及待。
浴室里有张椅子,柏诗扶着椅背坐下,那么问题来了,她的腿不能碰水,行动不便,谁帮她洗?
首先排除蒋兰絮。
身型高大的男人越过她去调水温,蹲下来将淋浴头拿得很低,以免水四处乱溅,卷上去的袖子就没放下来过,喷涌而出的清水打在手心散成水雾,等到他觉得水温适合了,才转头去看柏诗,柏诗也睁着眼睛看他,两个人沉默着相望了一会,他从她的眼睛里知道自己的预想并无可能,于是退了一步,笑着说:“好歹让我帮你把头发洗了。”
这点倒是可以接受,从前面洗弯腰水难免打湿石膏,从后面洗后仰的姿势又难受,而且不需要脱衣服,柏诗觉得自己没必要逞强,毕竟头是很痒。
一定是要长脑子了QvQ
不知道蒋兰絮按了哪里,浴室的墙突然凹进去一块,打开后两只机械手臂从里面推出一张矮床,蒋兰絮扶着她躺上去,在打了石膏的那只腿上铺了层防水的塑料膜,床头的位置从脖颈开始有个向下倾斜的弧度,方便冲洗过的水流下去,不往上弄湿衣服。
柏诗躺上去就闭了眼睛,注意都集中在听觉上就会生出种周围一切声响都被放大的错觉,她听见蒋兰絮的脚步,不紧不慢地远离,过一会又走回来,搬了椅子坐在她头顶前,动作缓慢,磕碰的声音也轻,好像他对她永远有不被耗尽的耐心。
咔哒——
然后是水流喷涌的声音,淅淅沥沥,于是她预知头皮将被一股不详的温度侵覆,突然有些提心吊胆,怕烫又怕冷,更怕这种未知逼近的等待。
水声渐进,好像断头台上逐渐落下的斩首刀,又像过山车到达顶点前的爬坡,她做好了准备迎接,先拜访她额头的却并不是极具冲击的淋浴,而是一只带着温度的手。
蒋兰絮的手和他这个人一样看起来金贵,洁白修长,没什么茧子,于是她恍惚间以为那是一朵云,淋浴最终先喷在蒋兰絮的手背,化成水滴才从他的手掌缝隙流散到柏诗的头发上,并不刺激,甚至称得上温和,等她适应了这样的温度他才慢慢移开手掌,细密的水珠从额前的发际开始从前往后将她的长发完全打湿,然后关水。
洗发水的味道也是白桃,一挤出来整个浴室都弥散满甜腻的气息,蒋兰絮在掌心将它揉搓起泡,而后才抹到柏诗头上,从额前洗到枕后,洗完冲干净,又挤了泵洗发水开始洗第二遍,这次泡沫起得比前次更多,于是从眉骨淌到眼皮上方,水流爬过的地方有点痒,柏诗忍不住想睁眼,睫毛颤巍巍得,睁开的前一秒有湿巾轻轻拂过,带走那些刺激性的液体,以免她弄进眼睛里发疼。
难受的只有一只眼睛,柏诗便只睁一只,为了抑制两边眼睛总忍不住同步的生理反应另一只眼睛闭得更紧,看起来就像在wink,唇角也被眼睛紧闭的动作带得往上勾起,鼓起嫩白的脸颊肉就像在笑,笑得比白桃还甜,蒋兰絮围在她上头看她,总觉得心脏都被甜得塞满芝士泡了巧克力酱变成了马卡龙。
他做家长也会是那种在网上晒照片到处问我家孩子能做童模吗的熊家长,或者把孩子挂到咸鱼只挂不出纯炫耀的女宝爸。
那双手还在自己头上揉搓抓挠,时轻时重,力度让人很舒服,柏诗睁开的那只眼趁机去观察蒋兰絮,他俯着上半身,这样看也没双下巴,唇周也没有成年男人惯有的胡青,就好像从不长胡子,眼睛半阖着,微微弯起,里面是不惯有的真实笑意,不知道是不是灯光问题,柏诗真切看到了他从睫毛扩散出来的目光,和煦温柔得像春天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得。
她被迷得错了眼,似乎在蒋兰絮头顶看到了圣光。
啊——
是浴室的灯——
看久了照得眼睛不舒服,柏诗又闭上眼睛,柔软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额角,蒋兰絮突然哼起词句不明的曲调,他的声音以往充满清贵和优雅,一听就知道身居高位,现在却化成一滩无形的水那样温柔,带点沙哑,像轻轻拍打岩石的海浪,柏诗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
等她被喊醒的时候头发都被吹得干透,蒋兰絮替她梳了个方便的丸子头,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抱着她放到椅子上,“好了,接下来简单给自己洗一洗吧,当然,如果实在不方便可以随时喊我,我就在门外。”
并不清醒的脑子没意识有什么不对劲,等蒋兰絮出去关上门,柏诗用凉水先洗了个脸,才发现门口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柏诗:“蒋兰絮?”
那黑影动了一下:“我在,怎么了?”
柏诗:“……”
是不是有点变态了。
虽然他的出发点可能是好的。
——
鉴于羲岛上只有向导被允许进入,柏诗只答应了汝姬和夜莺过来看望的请求,她们起得很早,但在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到蒋兰絮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汝姬和夜莺在羲岛都有房产,平常不住这里,赫米尔有自己的独岛,夜莺和她住在一起,汝姬有个养父,在她濒临饿死的时候把她捡回来养活,父女俩相依为命,汝姬很依赖他,所以就算成了向导也没离开那个家。
按了门铃,等了好一会才有人过来开门,夜莺和汝姬对视一眼,悄悄翻了个白眼,明明从电子屏看到她们的脸蒋兰絮就能直接叫智能管家开门,他偏偏要自己来。
不知道又在玩什么把戏。
厚重的大门启开,蒋兰絮的脸也出现在两人面前,汝姬平常心直口快,所以控制不住表情,眼睛瞪得像灯泡,夜莺也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一脸不可思议。
蒋兰絮居家的时候褪去西装穿了身宽松的衬衫,裹了件杏色的毛线披肩,一边搭在肩膀上一边落在臂弯里,随意得很,脸上戴了副半框眼镜,要不是他长着张年轻的脸看这气质只会把他当成年迈温和的奶奶。
夜莺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没攻击性的一面,还以为他被夺舍了,“……你是会长的孪生弟弟吗?”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蒋兰絮十分矫揉造作地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啊,我现在看起来这么年轻吗?”他叹了口气,“唉,果然岁月不败美人。”
汝姬收回了掉下去的下巴,夜莺也走回来,都有些无语,不过这个自恋程度的确是蒋兰絮没错,她们跟着他进了门,换上一次性拖鞋,进了客厅发现柏诗歪倒在沙发上,手里捏着终端在玩小游戏,看见她们来了眼睛一亮,立即坐直朝她们招手。
蒋兰絮停在沙发的另一边,看见汝姬直接坐到柏诗身边抱住她的手,很熟的样子,欣慰地笑了一下,说:“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这句话说得夜莺和汝姬又浑身不得劲,汝姬等蒋兰絮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客厅里才拉住夜莺挤眉弄眼:“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你听到他那个语气了吗?我还以为他被我爸附身了!”汝姬低呼:“他到底要干嘛?用这种反常行为吓死我吗?我不就背后骂了他两句!”
夜莺嫌弃地推开她的手,往旁边坐了点,却不小心压到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纺织用的棒针,连着粉色的毛球,已经织了一半,夜莺看不出来织的是什么,抱着它朝柏诗道歉:“抱歉,不小心压到你的东西了……应该没压坏?”
柏诗摇头:“没坏,但不是我的,”她一直抱着终端玩,也没耐心干这种手工活,“是蒋兰絮的。”
夜莺捧着毛线球的手一僵,慢慢把它放在单人沙发上,她现在算理解汝姬刚刚的心态了,只觉得事实太过炸裂。
蒋兰絮是个十分合格的领导,对向导们多有包容,但也不会无条件护短,她们见过他发火的样子,仅仅站在那不说话,在他对面的人就有种被捕食者锁定的濒死感,那是个外塔来的奇怪的奸细,明明是向导,却帮着哨兵来做伤害向导的事,证据摆在眼前还在狡辩,说话前后矛盾,有股不过大脑的人机感。
蒋兰絮当时笑眯眯地听他长篇大论,优雅地喝了一口甜茶,茶杯放下的时候发出砰的一声轻响,遮盖住某种短促的哀嚎。
只是一个瞬间,那人的头颅就被看不见的镰刀割断,球一样滚落到地上,面上还在不可置信地眨眼,血也没喷出来,仿佛切断他脖颈的是冻结的时间。
说杀就杀,没给人一点准备。
夜莺当时还小,躲在赫米尔身后抓紧她的衣服有点怕,但她妈妈可不怕,嗤了一声说笑面虎,骂他装货,那时候三足鼎立的形式还没那么清晰,赫米尔要跟里昂斗,还要和蒋兰絮争,前者为权后者为利,明明她势弱,还是一点没收敛,锋芒毕露得仿佛能刺破天穹,蒋兰絮此举未妨没有警告的意思,但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那时候年轻,像一把火,冲动而有勇气,轻易就点燃身边所有人的憧憬,引得他们追逐她不离不弃,这些人成为了她的责任,她就更不会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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